【青黄】经年已逝——那些膝下子孙成群的日子
这里是《风流“孕”事》的后篇，说是后篇其实也已经是很多很多年以后的故事——说是那个愚蠢脑洞的延续也未尝不可。
会有他们上了年纪以后的日常，会有他们领养来的一大群（？）孩子，当然最多的还是这几十年来他们的点滴记忆汇成的爱情。
罗里吧嗦的我写回忆的方式非常生硬任性【捂脸】，但我的朋友宽慰我说——因为回忆本身就是任性的。（意外地觉得很在理呢）
后篇一直都在，只是从来没发表过，（希望接受鞭笞好好写） 希望食用愉快呢~
昨天回忆过了，究竟有没有想起来啊——
本篇戳这里哦→→《青峰君的风流“孕”事》
【青黄】经年已逝——那些膝下子孙成群的日子
chapter.01
“爷爷！”
“爷爷…”
“爷爷~”
三颗顶着一脸欣喜与好奇的小脑袋一颗一颗地从被打开一条缝隙的房门外冒出头来，此时还是清晨，青峰大辉就在这样一片叽叽喳喳，欢声笑语的围绕之下，从睡梦中悠悠然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床边挤着三个小小的孩子，两个小子在自己这边，满脸期待的样子估计是在等着自己讲故事——当然所谓的故事可不是什么王子与公主的童话，而是那些自己作为警察的年轻时代勇斗恶徒的英勇事迹；而他们之中的、也是这个家里唯一的一个女孩子，她绕过大床把顶着软软长发的小脑袋和一双小肉手都扒在还正熟睡的黄濑一侧，看样子是想让他帮自己梳头发。
“臭小子们，大早晨的扰人清梦！”
即使上了年纪，青峰大辉依然宽大温热的掌心拍在俩小子的头上，他有点僵硬地活动了一下肩膀，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睡在自己身旁黄濑的头发。
这个人的金发简直是犯规。
年轻的时候就一直像会发出光芒一样闪闪发亮，不知因此而吸引了多少让青峰极度不爽的目光；而再观现在，比起青峰夹杂在藏青色短发之中，被衬托得愈发明显的白发，黄濑的白头发隐藏在所剩不多的金色发丝之间，中和之后，反而呈现出一种好看的浅金色。
“…嗯…”黄濑凉太悠悠转醒，就看到小孙女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自己，他笑了，“什么啊，小康成已经带他们过来了？小青峰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
“都一把年纪了还‘小青峰小青峰’地叫，你也不嫌害臊！”
“啊啊孩子都给你生了这么多了你说我有什么可害臊的！”
“喂你……这都过多少年了你还拿这件事说事儿！”
“你以为时间冲淡得了你的愚蠢麽？要是哪天我醒来发现你死了，我一定要把你这辈子干的蠢事都写成回忆录。”
“给我写回忆录？你每天早晨都睡死得像具尸体一样说不定明天就会嗝屁你还妄想给老子写回忆录？”
“说什么呢，”黄濑假装生气地撇头，“我一定会活得比小青峰更久。”
两个基本上已经把日常拌嘴看成是人生最大乐趣的老家伙完成每天早晨的一发，准备起身。这个时候有个年轻人推门走了进来：
“父亲…”
“爸爸…”
“PaPa~”
“眼镜爸爸！”
一群小孩子又来了兴致，接二连三地奔过去抱住青年的大腿。青年话说一半就被团团围住，不自在地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无奈地道：
“我先带他们去吃早餐…”
卧室的门被重新关上，没了一屋子欢天喜地的小朋友，气氛一下安静了许多。黄濑愣怔几秒，略有笑意地开口：
“……真是的，无论过多长时间都感觉和小绿间超像的，小康成他哟。”
而一旁的青峰却是气闷非常，他这辈子不知是第几次地感叹：
“所以说为什么老子的儿子会这么像绿间那家伙啊！”
青峰康成，青黄家的长子。
除却名字是绿间真太郎根据大名鼎鼎的作家川端康成所取，按理说就不应该与他们家的孩子有更多交集了才对。
————
时间大概要追溯到三十多年以前，青峰是在一次高危的任务中救下了当时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康成。
凶徒狂躁，在追击过程中闯入周边的商铺劫持了康成的亲生父母和在母亲怀抱中的这个小婴儿。
彼时得知这一情况，警署上下可说皆是一片哗然。毕竟在国际秩序里，一直就有优先保护妇女和儿童的惯例。出自人类保护弱小的习性也好，男人的责任感使然也罢，反正这起普通的警匪战一下子就升级成了恶性事件。
警署封锁了街道，调遣来大量的刑事警察和武装警察，甚至连谈判专家也出动了不少，然而这一切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凶徒的情绪本就有些失控，眼前这群乱晃的“制服”更是给他造成了相当大的心理压力。
所以，当那时谈判专家企图吸引其注意力，好让武警出其不意地闯入救人的时候，他竟突然举起枪胡乱扫射起来。
康成的父母距离最近，被流弹所伤，当场身亡。青峰当时已是身居高位，所以被委任为这支突击小队的队长，他最终冒死闯入，亦差点就被子弹射中要害，不过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一枪毙掉了歹徒，把一直被母亲护在怀中的康成给救了。
然而流弹不长眼，这个“差点射中要害”还不如就干脆利落地射中要害。因为他们装备齐全都穿着防弹衣，心、腹被保护着，子弹就算瞄准心脏也不会穿胸而过。
可是偏偏，那颗子弹以极刁钻的角度射入了第四根肋骨，卡在肌理与骨骼之间差点要了青峰的命。
医护人员把青峰和其他伤员抬出来的时候，在外围恭候多时的新闻媒体也在第一时间进入了封锁区，他们在现场沉痛地报道了这起悲剧，却也说无论何时，人性中都蛰伏着这样勇敢和无畏的光辉。
也就是在这时，镜头有一瞬转向了被立刻往脸上蒙上呼吸器的青峰，他眉头紧锁、冷汗直流，样子看起来很痛苦，甚至已经有些神智不清。
那一天的黄濑正在休他的年假。某种意义上来说，他飞行员的工作和青峰警察的工作一样，都面临着一定程度上的风险。但当爱人生死未卜的消息就那样堂而皇之出现在眼前的一刻，他才知道自己这许多年来做好的心理防线有多么地不堪一击。
那些建立在对方平安的基础上所作的假设，不过都是些骗骗自己的小儿科罢了。
电视机上一闪即逝的青峰的脸，被戴上呼吸器的前一刻，即使已经意识不清，唇齿的一吐一吸之间却仍然是他多年以来最熟悉的音调，对方轻轻对着虚无的空气唤自己：
“…Ki、se…凉太…”
镜头调转，电视机上其他、更多的镜头逐一出现在眼前。不再是青峰，绝望的那一刻，黄濑忽然觉得世界上也许哪里都再也找不到他的青峰了。
他足足愣怔了几秒钟，就发了疯一样地动起来，连外套也不穿就直接奔到了街道上。
出租车很好坐，去医院的路却并不那么畅通，警车救护车还有各路记者们的车把干道塞得满满的。
黄濑心急如焚，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就往医院狂奔，司机看着这个帅气成熟的男人泪流满面的样子，愣是忘了追他要前面的车费。
医院就是绿间就职的那家，跟着他一起考医大的高尾和成也在这里上班。他听绿间的话等在医院门口，看见黄濑赶来立马截住他，从专门的通道直接把他带到医院内部。
热烈的红，危险的讯号，手术室门外的灯。
在高尾的印象里，黄濑很少会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虽说这个人善于掌控距离，但他隔开距离与拉近距离的方式之一都是语言，所以像现在这样沉默着一幅心死的样子，的确让人想说安慰的话却都不敢上前。
病危通知书被交到黄濑手里的时候他出乎意料地镇静，他知道青峰在警署的意外事件联系家属上写的是自己的名字，而他在航空公司的事故备忘录中遗体认领一栏所填的，同样是对方的名字。
这是一种信任，身家性命都交付于你。他们深知失去彼此的痛苦，也都不想让对方感受这种痛苦，所以——黄濑凉太也相信青峰大辉会为了自己而努力活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中”的红灯骤然熄灭。绿间真太郎推开门从里面走出来，长时间的精神高度集中也让他的脸色不太好。不过他瞥见黄濑发白的嘴唇和衣衫单薄仍然布满额头的冷汗，还是不禁皱了下眉头。
“我已经尽人事了，不过很遗憾…”绿间惋惜地开口，“过不了多久，他可能仍旧是活蹦乱跳的。”
“……我想看看他！”黄濑的心情终于又起波澜，此刻急切得很。
“恐怕你不能进去，还需要在重症病房监护一段时间。”
黄濑听闻，悻悻地朝绿间点了点头。
在临走以前，后者又踌躇着回过头来，有点不自在跟黄濑说：
“刚好有一间有玻璃窗的重症室，要不要参观他随你的便。”
刚刚经历过重大变故的黄濑还没回过味来，一旁的高尾却差点笑喷。他嘴里边念叨着“你看吧，小真还是那么傲娇”，一边把黄濑领到了青峰的病房外，让他能远远地看他几眼安心。
然而这一看，就是整整二十多个小时。黄濑就那样站在青峰的病房外不眠不休，秋水望穿，肝肠寸断。
在最后一次的检查中，青峰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费力地睁开眼看了扶在玻璃窗外的黄濑一眼，强烈的求生意志让他恢复得很快，不用有任何交流他就知道那里一定有人在等着自己。
看到青峰醒了过来，几天以来积攒下的恐惧、焦急与疲倦等等情绪一股脑地涌向黄濑，他牵起嘴角勉强对着青峰笑了一下，下一秒就当着刚醒过来的人的面直直昏倒在医院的走廊里。
后来用绿间的话形容当时青峰的反应就是：
“心电图先是剧烈波动了一下然后就归零了，我好不容易救过来的人差点又被黄濑搞死，果然这家伙从国中开始就一直在给我制造麻烦！”
而高尾的补充解释更是不伦不类：“小真给气得头发都绿了噗哈哈哈！”
诶？难道绿间君的头发不一直都是绿颜色的麽？
黄濑凉太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也躺在病床上，胳膊上还挂着点滴瓶，他猛地想到什么想坐起来，旁边却传来青峰的声音：
“躺着别动，我在呢！”
青峰大辉血厚耐打，恢复得不错，此时已经可以把没受伤的那半边手臂枕在脑袋底下靠着，姿势颇为慵懒。
他看着黄濑才过几天就憔悴异常的脸蛋，心疼得要命，嘴上却又想逞强，最后只得恶狠狠地道：
“就看你这幅德行老子也不敢死啊！”
黄濑却是“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声嘶力竭的，像是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他哭着哭着就抬手去擦眼泪，动作狠了碰到点滴的针头，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青峰简直要抓狂了，说实话自从他们成年以来，他就极少再见黄濑掉过眼泪，而且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我真是怕了你了…喂，算我求你行不行，别再哭了，我现在动不了啊，你别再碰那个针头了行不行！”
“…呜…”
“喂，老子可是救了一个小孩子啊，他还那么那么的小……啊啊啊好了我知道了我答应你行不行，以后坚决不冒这种险！”
黄濑听到这里，才肯扭过头来继续瞅着青峰，他的眼里满是复杂的担忧口气却咬牙切齿：
“我可是很自私的。小青峰要是死了，我也跟着不活了，我说真的！”
医者仁心，再一次推门进来查房的绿间却起了杀心。他看见在相隔不远的两张病床上熟睡的两人还费力地从中间牵着手，其中的黄濑还形容凄惨到手腕都淌着血。
“你们那么想受伤，我给你们一个痛快啊！”
这样怒斥着笨蛋们的绿间真太郎还是重新帮黄濑包扎了手。
实际上，最初提出让他们收养康成建议的人，也是绿间。只是青峰大辉所不知道的是，除此之外，绿间当时还一直悄悄代替无暇他顾的两人去看望在儿科被照顾着的小康成，他那个人，总是说着刻薄的话却做着温柔的事。
甫一失去双亲的小孩子，没有安全感是肯定的，于是那些日子的小康成只要一哭，就能看到一颗绿色脑袋、戴着黑框框眼镜的叔叔来看自己。
小婴儿那时候连话还不会说，并且很快就被青峰和黄濑接走照顾了。然而青峰康成一天一天地长大，性格却是像极了绿间。
“这是雏鸟情节，”高尾和成看似义正辞严地解释道，“青峰家那小子是把小真你当成母鸡了！”
绿间想：为什么我的身边都是笨蛋？
虽然个中缘由青峰不知，不过他也从来没有真的抱怨过什么。或许从他救下这个孩子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们的命运将紧紧相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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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再回到现在。
这边厢年事已高的青黄夫夫感慨完，就纷纷起身要去洗漱。黄濑的一只拖鞋跑到了床铺底下他自己够不到，青峰无奈地走过来蹲下，伸长手臂帮他够出来，嘴上却不依不饶地说着“笨手笨脚”。
一起来到盥洗间的两人动作一致，同时拿起漱口杯子和牙刷，黄濑给自己的挤上牙膏，又顺手帮伸牙刷过来的青峰也挤上。
一切的动作都是那么自然，仿佛早已在曾经的无数个日子里形成了某种默契和共鸣。
他们深深地了解彼此，哪怕是一个再微小的细节也了若指掌。
黄濑回到卧室叠被子，从小就不喜欢叠被的青峰靠在门边等他，看着对方把两个人的被子都叠好后和他并肩下楼去。
大大咧咧的青峰一贯不喜欢叠被子、整理房间这些琐碎事，洗衣服对他来说更是烦上加烦；相比之下，更加注重穿着和生活质量的黄濑就比他好多了。他们也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过架，但是久而久之，黄濑也习惯了独揽这几项家务。
不过在这个家里，黄濑也有着极不愿意做的事——那就是做饭。
他从小生活在有两个姐姐的家庭里，家里女孩子一多，自然也用不着他来沾这池阳春水。
说起来他年少时还给青峰卷过寿司呢，也不知道那味道怎么样，反正他自己是绝不会吃就对了。
为此，青峰只好包下了做饭的活儿，把自己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愣头小子生生磨练成了二级厨师。
据知情人士火神大我透露，青峰有一段时间每天魔障到找他切磋厨艺而不是篮球，平均每两天炸毁厨房一次，为了保住再一次翻修一新的厨房，他已将毕生厨艺绝学都传授于青峰。
其实在很多时候，令人感动的事情都并不仅仅是他们曾经共同奔赴未来、一起经历了许多次的生离死别；也是在深知彼此的缺点、熟悉对方所有生活陋习，以及性格中全部根深蒂固的偏执的现在，他们却仍然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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